想挣脱大人们的束缚,想冲进火里,去寻找被他落下的弟弟
就像现在,他不知道娃娃是否会痛,但他知道那是他最後一件「能抱着的东西」,喉咙很疼,可他一句话也没讲。
火焰还在烧,但刘锦程已转身,不耐烦地推了他一把。
「走。」
沈霖渊被推着往另一栋破旧的建筑走,地板都是灰,连墙壁都像没呼x1过一样又闷、又黑、还很cHa0Sh。
跟育幼院不同,那里至少会开窗,至少会有风……这里没有风。
刘锦程带他穿过几条狭窄的走道,推开一扇铁门,声音刺耳地响起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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「你的房间。」他指了指里面,房间窄得连转身都得侧一下,两边墙各靠着一套上下三人铺,共六个床位。
床铺是一片冰冷、y得像木板的铁架,上面铺着粗糙的薄被,像军营,空气里有一GU淡淡的铁味。
刘锦程看见他僵着不动,皱眉:
「发什麽愣?你的床在右边最上面。」他用下巴指了指,语气随意
「在你那弟弟上面。」
沈霖渊被这句话愣住,弟弟?
他顺着指的方向看去,右边床铺中层没有人,枕头放在被折的正正方方的棉被上
「东西放好,跟我来吧。」刘锦程说
「可是我的东西被……」
「我说了你不需要那些。」刘锦程冷声打断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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「来了这里,你没有玩具。懂?」
沈霖渊点了点头,虽然玩具很重要,但更重要的是段烬能在身边,所以他安静地爬上梯子,将仅剩的那件薄外套放在最上铺的枕头边,然後跳下来,小小的脚落在冰冷的地板上。刘锦程转身往外走。
「跟上。」
沈霖渊听话地跟着,走到门口时,他下意识回头,试图抓住那即将消逝的什麽。
刘锦程带他穿过更深处的走廊,脚步声在狭窄的空间里放大、回荡,像有千百个影子在与他同步,门的一边忽然传来一声闷响,沈霖渊停了一下,抬眼。
那是训练室,门缝底下有汗味渗出来,铁锈味很重,空气压得人头皮发麻,他看不见里面,但他听出里面有人……有人在哭、有人在喘、有人在被迫学习某种他不懂的东西,刘锦程注意到他的停步,轻笑。
「怕?」
沈霖渊摇头,没说话。,刘锦程挑了下眉。
「小鬼,这里什麽都能怕,就是不能怕痛。懂?」
沈霖渊还是点头,他不知道这代表什麽,但他知道如果没有表现好,他可能又会被关起来——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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或是再被丢掉一次。所以他绝对不会再让这种事情发生了
他们在走廊尽头停下。
刘锦程抬手敲了三下门,节奏沉而规律,他的语气在瞬间收敛得近乎恭谨:
「诺诺,人带来了。」男人的尾音上调,带着调戏,是沈霖渊m0不清的情绪
「进来。」隔了一道门传来的声音很好听,却有一种莫名的疏远感,刘锦程推开门,里头的光线白得刺眼,像是故意把所有Y影b出墙角。空气里弥漫着浓烈到喉头发苦的消毒水味,绿sE布帘一片片垂落,把病床隔成一道道狭窄的空间,坐在办公桌前的白袍男子抬眸,看清他们後,抬手指向最里面:
「最後一床。」
他们沿着布帘边走过去,铁床的影子像一道道牢笼交错在地面,直到看见段烬。
他躺在病床上,小小的身T彷佛被苍白的床单吞没。手腕上cHa着针,点滴沿着细管滴入他的血里。脸颊侧边是清晰、带着手指形状的瘀痕,新鲜的。
「他昨天闹了绝食。」刘锦程说得很平静,像在报告一件不值一提的小事,接着,他像是特意补上一刀:
「因为老大只带了他,没有带你。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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沈霖渊站住,他看着段烬,那张原本在育幼院里还会偷塞糖果给他的脸,如今憔悴得像是一夜被霜冻过,睫毛在眼下留下淡淡的Y影。点滴的滴答声在安静的房内显得格外清脆。